暗潭
张起灵醒过来的时候，正半个身子泡在冷水里。四周是一片黑暗，不过可以听见不远的有水从高处坠落撞击水面的轰鸣声。
火把早就灭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张起灵仰面躺着，缓了一会神。手臂自然而然往旁边伸展开，随便一摸倒是给他摸到了一只背包。
也不知道这包是他的还是黑瞎子的。
不过没差。
他翻身起来，拎过包摸出卷绷带，摸黑简单包扎了一下小臂上还在往外淌血的口子。伤口有点深，天知道他之前在水里泡了多久这玩意现在还在往外淌血，估摸着是先前在给水流裹挟着撞上了沿途尖利的石头给狠狠拉了一道。要是打了光，他毫不怀疑自己能从泡的发白往外翻卷的血肉里看见白惨惨的骨头。至于身上其他隐隐作痛的部分，最多也就是几处骨裂，不必在意。他快速收拾完自己，又从包里翻出个手电筒打开。
电筒的光有限，虽不够照亮整个空间，但看清楚大概情形也足够了。张起灵四周看了看，就近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把包搁好，顾不得休息，又拎着手电往水边走。
他得找人。
之前被一大群背上长着人脸的蜥蜴追着，他们不得已跳进了个往斜下走向充满活水的排水道。他在前瞎子殿后，落后了他两步。被水淹没头顶的那刻，隔着水张起灵隐隐约约听见瞎子骂了句娘，也不知道是突然出了些什么变故还是怎么。再然后就是被突然变湍急的水流一路卷着，时不时撞上嶙峋的岩壁，一顿天旋地转以后就被冲到了这里。要是按吴邪的话来说，就是和碎石块一起塞进洗衣机漂洗甩干一条龙服务以后再像个破麻袋一样给丢出来。
现在想来，水流如此湍急的原因应该是那排水道年久破碎，被附近的地下水系抢了道。
手电筒的光柱打了个转，落在水潭中央，张起灵看得清楚，水中凸起的石台前拦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人形物体，身形熟悉，却一动不动。张起灵低低唤了句瞎子，也不等对方有回应，就往水里走。
黑瞎子的身体很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冷水里泡得太久，有点失温。虽然轻拍他脸颊没个反应，似乎是暂时昏过去了，好在呼吸还算平稳，这让张起灵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嘴里咬着手电，两手穿过瞎子的腋下，让人的头半靠在自己胸口，自己则半走半游的拖着人往岸边去。
两人挨的近，顺理成章的，张起灵不低头也能闻见从瞎子发间散出来的淡淡血味。黑瞎子标志性的墨镜不知道给甩到哪去了，难得的露了全脸。这会儿正闭着眼，安分的像个死人。
张起灵挑了块平坦的地方把瞎子安顿好，一手扶起人上半身让人前倾靠着自己，空着的右手就绕过侧颈就小心翼翼往瞎子后脑上摸。
他的指尖刚摸见了黏黏糊糊半凝固在发上的像血块一样的东西，手腕就教人一把扣住了。这一下用了狠力，张起灵抽了一下竟没把手抽出来，干脆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由着人去了。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很快松懈了力道，但还是没放开。拇指在张起灵的腕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两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就这样停顿了一小会，他听见这人有点含糊的念了句“哑巴”。
张起灵知道，瞎子醒了。像他们这种人，是经年累月的在刀尖枪口粽子爪子下走出来的，磨出了野兽一样的直觉，往往动作快过脑子。瞎子刚刚那一下纯粹是本能动作，人清醒了自然也就放开了。张起灵抽回手站起来，回身去拎包。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黑瞎子坐在地上，抬手往后脑上摸了一把，然后就是一阵夸张的龇牙咧嘴。
“怎么样？”
“还成，就破点皮，也没伤着骨头。”黑瞎子摸了一手血水，指尖随意捻了捻就大咧咧的往裤腿上擦。他抬头看一眼张起灵，就笑起来。
“怎么，哑巴你不放心啊。要不要过来亲自上手摸摸看？”
张起灵没答话，只一扬手把包丢过去，意思是让他自己处理一下。不说他之前粗略检查过，就冲黑瞎子这会儿活蹦乱跳精神十足还有跟他瞎贫的劲儿，这人能有多大点事儿？无非是皮肉伤。他自己则又转身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着另一个背包。
黑瞎子自讨没趣，倒也不觉得尴尬。毕竟这是常态，早习以为常了。哑巴会回应他的调侃，那就不是哑巴了。他自顾自干笑了两声，把湿发往后一捋，低头也开始做事。
……
这里能作燃料的东西不多，找来找去也就勉强点起堆能烧个把小时的火。两个人尽量把这暂时落脚点拾掇得舒服些，身上衣服都扒的差不多，该拧的拧了又囫囵套回身上，剩下没办法的就只好支起来烘着。
两人并排坐着，烧了热水就着干粮啃了。所幸这里都是常年的活水，不用太过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喝了粽子或者什么奇怪玩意的泡澡水下肚。得了空张起灵照例盯着某处开始放空自己。瞎子闲不住，嘴里哼着歌儿，既手贱又乐此不疲地抓着根破木头去捅火，搞得那火无辜受难，委委屈屈的在那儿一跳一跳，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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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今年第一次复健（？）写的是盗笔
摸一摸鱼，未必有后续
没什么cp倾向，打个黑瓶tag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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