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基苯丙胺

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旅人·米鹤

       楼下花店的老板是个外地小伙子,叫米鹤。
  经常路过那儿久了,只要是看见了都会互相笑笑或者点头示意,算是混了个眼熟。不过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我不买花,自觉没什么理由走进店去。
  后来某次为了避雨不得已进了他的店,和他闲聊了半个多钟头。 自那次之后,我们才算是真正认识了。
  等到混熟了,我便不管有事没事,反正一得了空就往他店里钻。
  他店里布置的简洁,又敞亮,就算是在那儿只是发呆,也是一种享受。
  ——和他很像。
  每当临近黄昏,暮色渐重,也没有什么顾客的时候,他就从店里搬来高脚凳,抱着吉他坐到门口。
  他唱《花房姑娘》,唱《董小姐》,唱《Something Just Like This》,还唱其他许许多多的、我如今早已忘却了名字的歌。
  可翻来覆去唱的最多的却是《斑马,斑马》。他的声线本是干净柔和的那种,每每这时却总是无意识的压低,多了几分的低沉沙哑。
  也有不唱歌或是唱的累了的时候,他拨动琴弦,伴着不成调的乐音,给我讲起他的故事。
  他说他来自一个遥远的大城市。
  他说他走过很多很多地方,见过了许多的人和事。

  他曾见过长城逶迤,黄河奔涌,也曾观过大漠孤烟,日落长河。
  他曾与一个小偷一起流浪,他伴奏,小偷唱歌,挣来的钱用来买一些馒头啤酒,有时候还会有余钱可以多买一份卤煮。
  他也曾因为听见一声中文的“抢劫!”而冲出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与人扭打。
  他曾为了攒够接下来的旅费在种植园里打工,也曾在皇后镇的街头卖艺,给每个往他琴包里放点零钱的人递一张画着大大笑脸的便签。
  最后兜兜转转,他留在了这里。
  这里是个好地方。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望着街道。
  他目光触及的很远,像是化为实质,穿过车流与人群,越过喧嚣的霓虹,也不知最后落在了何处。

  
  
  后来有一次我去邮局取东西,碰上了他。
  他正在填写一张明信片。
  我冲他挤眉弄眼,调侃他是写给哪个漂亮姑娘,他却告诉我这是要寄回家的。
  我这才知道,他双亲在他大学毕业后不久因故逝世,留下一套房产和一些积蓄。他为了散心也为了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选择出门远行。
  而他有着每到一个地方,就找到当地邮局给家里寄张明信片的习惯。因为留在了春城,这个习惯也就变成了定期邮寄。
  “这么久了,你家里的邮箱怕是要撑爆了吧?” 我问他要了他家地址,也买了张明信片填写,“不准备回去看看么?”
  他沉默半晌。
  “也许吧,会回去的。”
  
  
  
  
  后来,他走了。
  再后来,我收到了一封信。
  ——寄信人,米鹤。
  
  

  
  


  
  一部分原型大概是来自大冰书里写过的一个小伙子
  米鹤这个名字,其实来源于某次看新闻,上面的一个记者的名字。

某一句真的是删删改改怎么都不对。怎么改都觉得差点……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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